论丽江“白沙细乐”的风格形成与现代化发展

“白沙细乐”是丽江纳西族的一种民族传统音乐。“白沙细乐” 作为在中国西南地区乃至中国音乐史上有着重要地位的一个代表性乐种,不仅具有不可替代的音乐史料研究价值,而且其艺术风格的形成与特点,对21世纪传统艺术的发展也具有重要参考意义。

地域环境对音乐的影响

丽江,地处西南横断山脉一隅,坐落在著名的金沙江畔“长江第一湾”处; 位于滇西北高原中部, 是云贵、青藏高原的联接地带, 系山谷兼平坝地形。从地理上看, 十分有利于吸收不同的外来文化,丽江的地貌特征总的来说多山川林莽、河流溪石、自然景观,如境内的金沙江、玉龙雪山等; 这种地理环境在风俗习惯上也较容易影响着纳西族音乐, 使其在音乐风格上多有“缠绵悱恻、哀伤动人”之感。因而,包括自然环境和社会环境在内的地理因素,把一种音乐现象作为“音乐文化”来研究时,就显得十分重要。

(朱远灵 摄)

“白沙细乐”的时空性与艺术风格

纳西族民间音乐的旋律在其风格中总有一种独特的“游移性质”, 这在音乐演奏中最明显的例子就是它那略带鼻音的下滑式“哭腔”, 这种感觉在纳西族吹管乐器“芦管”中表现得最为显著。它婉转、伤感 、略显悲哀与凄凉, 深切地表现着丰富文化传统的民族历史厚重感, 而这种情感的展现不是偶然的。纳西族特定的地域环境是构成“白沙细乐”所特有的空间位置原因之一。

(白沙细乐)

音乐传承中的意义

“白沙细乐”在历史上的传承,行为中多以“口传心授”为主,而正是这种民间化的传承方式使纳西族古典音乐中“缠绵悱恻,哀伤动人”的音乐风格以情感对情感,个性对个性的“人性化”方式一代一代传承着,而这种传承模式本身就极富审美意义。

在这里,音乐艺术的情感与意义以直觉的方式表现着; 音乐对于传承者而言,并不是一种外在的存在或者一种对象化的客体存在, 而是和传承者融为一体, 传承者的行为本身就是以特定之文化演绎着这种特定的音乐事象; 这种“行为”不仅使文化更富有活力,而且也使音乐充满独特和不可替代的文化内涵与意义, 音乐成为文化的一种特定展开,它完全的依据于纳西族所具有的民族情节和整个文化传统; 或者说,纳西族的传统文化作为一种“内涵”就是通过诸如“白沙细乐”这样的艺术“形式”所构成的。

在纳西族乐工们的音乐理想中,传承中的音乐艺术是演奏和创造同时进行着的一门艺术。他们每个人都会在音乐中融入自己的审美情趣,同时也融入一个民族的艺术风格与个性;因而, “白沙细乐”在历史的流变中所传递的信息就不仅仅是音乐的外在表现,而且还是整个纳西族的文化观念和传统情节的内在统一和显现,而民间乐工则是作为不同的历史性文化空间向今天和未来转化的承担者。在这种文化的传承中, 历史和今天, 过去和未来, 并不是偶然的孤立现象, 而是整个文化逻辑的发展。

(纳西族“白沙细乐”选曲)

纳西古乐中的“白沙细乐”

“白沙细乐”和“洞经音乐”、“东巴音乐”作为“丽江三宝”, 构成了闻名于世的“纳西古典音乐”。其中, “洞经音乐”属于外来音乐,“东巴音乐”属于本族宗教科仪音乐, 而“白沙细乐”亦称“崩时细哩”,则更多的是属于本地民间音乐, 在民间日常生活中多用于丧事演奏以及祭祖仪式。

“白沙细乐”在汉儒文化传入丽江以前,是纳西族的一种重要音乐文化模式。 有学者认为,这是源于西周和战国以前 产生于纳西族先民屡历生活中战事磨练后,逐渐形成的一种音乐。“白沙细乐”在元、明,特别是在清朝雍正年间“改土归流”之后, 因受到“洞经音乐”传入之冲击而逐渐衰落。在明清之际,“洞经音乐”传入丽江地区后, “白沙细乐”也曾经深刻地影响过汉儒文化的代表 ——“洞经音乐” ; 比如在乐器方面,今天的“洞经音乐”演奏就已经使用了纳西族特有的乐器,如“苏古独” 等, 在音乐风格上也同样受其影响, 形成了一种纳西化的“洞经音乐”。

当然,在历史的流变中, “白沙细乐”也受到了来自汉族音乐文化的影响,在今天的白沙细乐队中,也较多的使用了诸如“古筝”这样的汉传乐器 。

(洞经音乐)

现代化进程中的“白沙细乐”

在20世纪中,商业化生活方式的全球趋同性与民族文化深沉心理的差异与冲突将成为不可回避的事实。比如在传统文化中, “白沙细乐”并不是孤立的存在着,而是存在于其民族整体文化之中, 它具有乡村文化所特有的“社会目的性”和表演组织的非职业化等特征 。它实际上是一个文化区内的“文化人”的文化精神展现。所以,对民间艺术的真正重视,应该是对其特定社区中生活方式的重视,是对其民族文化传统整体上的重视。

(和凛毅:追随白沙细乐40余年,曾到欧洲五国表演)

杨曦帆 文

来源:“纳西话賨”微信公众号

责编 李舒琪

审核 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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